?葉小文
?雍和宮 一四方碑上以滿、漢、蒙、藏四種文字刻乾隆帝所撰寫的《喇嘛說》
今天是第十一世班禪坐床20周年紀念日,班禪坐床是藏傳佛教活佛傳承歷史上的大事,對信仰藏傳佛教的群眾也是光明、吉祥、歡喜的佛門盛事。但也有心術不正的人,圖謀在活佛角色上撈一把,以假充真、以假亂真。不久前演員張鐵林的一起“坐床”鬧劇,揭開了近年來一些假活佛招搖撞騙的社會亂相?;罘鸾缧枰未嬲妫罘疝D世也要打假。
不是誰都可以“立地成佛”
藏傳佛教的一些寺廟有活佛,一些信眾崇敬之,是其特有的信仰方式。一些活佛要“轉世”,一些信眾追隨之,是其特有的傳承方式。講“特有”,是因為在宗教發(fā)展史上,這畢竟是特例。活佛,作為有一定“神性”的活著的凡人,這種信仰和傳承方式,也就是藏傳佛教還保存著了。 基于對宗教信仰自由原則的遵循,對藏族信仰方式選擇的尊重,對藏族特有宗教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對“修其教不易其俗”的傳承,現(xiàn)在人民政府對一定范圍的、有序的活佛信仰和傳承,仍然是支持和保護的。
活佛,顧名思義,一方面是“活”著的“佛”,具有凡人沒有的宗教性或“神”性,但必須按特有的宗教儀軌和歷史定制產生,必須依托特有的寺廟活動,不是誰都可以隨心所欲“立地成佛”“神性附體”的。另一方面,活佛,畢竟又是活著的凡人,要吃飯穿衣;畢竟也是普通公民,要遵紀守法。 活佛的宗教性或“神性”,決定其必須遵循宗教儀軌和歷史定制的特有方式產生?;罘鸬?ldquo;人性”或公民性,決定其也必須在政府的依法管理中活動。
活佛打假,依法來打
今天,在我們國家,任何人、任何團體和任何宗教都應努力做到“四個維護”——維護人民利益,維護法律尊嚴,維護民族團結,維護祖國統(tǒng)一。如果隨意冊封、自立亂立,如果違法亂紀甚至公然踐踏“四個維護”,那就一定是假“活佛”。所以,活佛也要打假,必須打假。
活佛打假,歷來都在打,而且都是立下法規(guī)、依法來打。北京的雍和宮里,現(xiàn)在還立著一塊清朝傳下來的石碑,上面鐫刻著《喇嘛說》。針對當時活佛轉世中存在“皆以兄弟叔侄姻婭遞相傳襲”假活佛的嚴重弊端,指出“近日其風日下,所生之呼必勒罕(注:即轉世活佛),率出一族,斯則與世襲爵祿何異?”為此,“茲予制一金瓶,送往西藏,于凡轉世之呼必勒罕,眾所舉數人,各書其名置瓶中,掣簽以定”。“各蒙古之大呼必勒罕轉世,令于雍和宮之金瓶內掣簽。”由此,奠定了重要大活佛經過“金瓶掣簽”并報經中央政府批準的歷史定制。這樣做的目的,在于“整治流弊”,“定國家清平之基于永久”。
以后藏傳佛教的大活佛轉世,都要遵循確定的宗教儀軌和歷史定制,即成立一個以前世活佛住錫寺廟的高僧為主的尋訪班子,按照宗教儀軌和程序進行轉世靈童尋訪,把參加掣簽的候選兒童報請中央政府批準,由中央政府派員舉行金瓶掣簽,把掣簽認定的兒童報請中央政府正式批準繼位,由中央政府派員主持舉行轉世靈童坐床典禮。這其中,金瓶掣簽最重要,它既堅持了中央政府的主權,在宗教上又體現(xiàn)了釋迦摩尼的“法斷”,有助于排除各種干擾,杜絕營私作假的流弊,為廣大藏傳佛教信徒所信服。 今天,我們必須遵循的法規(guī),則是國務院頒布的《宗教事務條例》。其中第二十七條明確規(guī)定:“藏傳佛教活佛傳承繼位,在佛教團體的指導下,依照宗教儀軌和歷史定制辦理,報設區(qū)的市級以上人民政府宗教事務部門或者設區(qū)的市級以上人民政府批準”。
依據《宗教事務條例》,2007年又以國務院宗教事務局名義頒布了《藏傳佛教活佛轉世管理辦法》,其中第八條規(guī)定:“歷史上經金瓶掣簽認定的活佛,其轉世靈童的認定實行金瓶掣簽。”顯然,無論是班禪轉世還是達賴轉世,都必須遵循這一條,否則就是假活佛。第十一條規(guī)定:“違反本辦法,擅自辦理活佛轉世事宜的,由人民政府宗教事務部門按照《宗教事務條例》的規(guī)定,對責任人和責任單位進行行政處罰。構成犯罪的,依法追究刑事責任。”這就是活佛打假所依之法。
“活佛轉世”亂象今天更要打
活佛打假,依法來打,歷來都在打,今天更要打,因為“近日其風日下”的“活佛轉世”亂象又露頭了。也難怪,連大活佛——達賴喇嘛,也在“轉世”問題上胡言亂語,一會兒要轉世一會兒又不轉世,一會兒要轉成個洋人一會兒又要轉成個女人,總之是要他自己說了算,想怎么干就怎么干。如此亂了方寸,既不講“神性”也不講“人性”,下面的人不也可以亂來,都去“弄個師長、旅長干干”?
達賴喇嘛的理由是,政府是無神論者,怎么能管“活佛”這種神仙的事?好吧,就算他已經“神”到了不懂得、不在乎“活佛,畢竟又是活著的凡人,要吃飯穿衣;畢竟也是普通公民,要遵紀守法”的道理,那他總該承認,歷史上任何一世班禪、達賴都必須經過中央政府認定或認可;他也總該記得,其達賴喇嘛的封號——“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天下釋教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”,就是清順治九年(1652)五世達賴阿旺羅桑嘉措親赴北京覲見清朝皇帝,次年由順治帝賜以滿、漢、藏三體文字金冊冊封的。